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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

前言 - 楔子

西元225年,蜀建興三年,南蠻瀘水之濱。
蜀軍帥帳中,蜀漢丞相諸葛亮在結束帳前會議之後, 雖然降伏南蠻王孟獲已是智珠在握,但他心中仍然感到莫名的不安。
緩步走出帳外觀了觀天象,星宿各安所位,並未發覺有何異狀。
諸葛亮不禁笑笑歎了口氣,心中暗忖:估計自己是年紀大了,連性情也跟著變得多疑了。
搖了搖頭,正要走回帳中歇息,忽然之間,天地毫無徵兆的陷入一片黑暗,只見天上原本皎潔的月亮似乎被一條由烏雲構成的巨龍所吞噬,天地間頓時充滿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諸葛亮臉色驟變,疾行回帳,取出幾枚古錢放入龜甲之中,口中喃喃持咒,神情肅穆中帶有掩蓋不住的焦慮。
將古錢一次又一次的從龜甲中灑出,如此反復數次後,諸葛亮頹然靠在椅上,一時半刻無法回神。
許久,他終於艱苦的直起身來,拿起案上的紙筆寫下“馬前課”三個字,又過了許久,歎了口氣,在馬前課下方寫下:「無力回天,鞠躬盡瘁。陰居陽拂,八千女鬼。」

第一章 異夢

烏雲壓得很低,遮住了天際所有的光亮,狂風怒號著席捲整個世界,裹挾所有阻礙它前進的東西,大地不時發出讓人心悸的顫抖。

一根的巨大石柱貫穿天地,在大地的抖動中,石柱嘎然斷裂,細微的石屑漫天飛舞,伴隨著石柱的轟然倒塌。

大地的震盪開始越發強烈,像是整個世界崩毀的開始!

遙遠的天際,滔天的洪水席捲了整個神州,昔日矗立在大地上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巨型建築物們無一不是在水中載沉載浮,瞬間便被淹沒、被摧毀、被抹去曾經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跡。

九個碩大無比的沉重青銅鼎在其中盤旋,無數簇詭異的電弧從鼎上劃過,然後以九個鼎節點,所有電弧奔湧而出,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鋪天蓋地的巨網結界,將整個世界攬入其中。

在早已被汪洋淹沒的地底深處,埋藏著陰霾詭譎的帝陵,從墓穴裡面發出聲聲的召喚,召喚著它在另一個世界的子民。

天地間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以九鼎為節點的封印瞬間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整個封印也頓時崩塌,九個鼎化作九道流光,朝九個不同的方向飛逝而去。

天空的盡頭忽然出現一條四頭的冰龍,它像是被束縛千年,一旦掙脫藩籬,便直沖向最遙遠的天際,朝諸天神佛發出最狂放的怒吼!

又一次, 童英從夢中驚坐起,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和衣而臥的汗衫業已被冷汗所浸透,勉力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胸口如風箱般起落,大口的喘著氣。

他伸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手心裡滿是冷汗。

然後將手伸入懷中,指尖如期的碰觸到一件硬物,童英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將那硬物取出,放在掌心之中,一股溫潤平和的感覺沿著手掌的脈絡傳達到全身每一個毛孔以及五臟六腑,讓他剛剛還煩躁不安的心緒稍微平復了下來。

借著皎潔的月色,童英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硬物,那是巴掌大的石璧,石璧邊緣雕刻著一隻青龍,中央則不規則的分佈著九個圓孔,大小各異,一孔稍大居於石壁正中,另外八孔則錯落有致的分佈於外。

整塊石璧灰灰綠綠的,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其上,光線似乎被石壁所吞沒般,絲毫不能將其照亮,看上去就像是一塊普通的頑石般。

對於剛才的噩夢,童英能記起的並不多,他似乎夢到了很多的東西,然而停留在腦海中的卻只有暴雨中夾雜的狂風,天地間一片昏暗的景象,觸目所及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童英緩緩的別過頭去,似乎不想再回想夢中的場景,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玉璧,嘴裡輕聲呢喃:「爹…」

夜深人靜時,孤獨寂寞中的人最容易想起的便是自己的親人。

可惜童英是一個孤兒,確切的說,是收養童英的師父說他是個孤兒。

童英的師父姓童名淵,在長安城內開設了一家武館,自童英恢復記憶起,便一直在這家武館當中跟著童淵修習武藝。

與別人不同,童英的記憶是從十八歲開始的,而十八歲之前的事情,他分毫的都不記得。

童淵說他是頭部受到撞擊而失憶,當然童英也想不起來自己是為何受到撞擊,不過童淵從未主動提起過。

童英的名字,自然是童淵為他取的,而他原本的名字早已在那次的撞擊中隨著記憶一同被抹去,童淵收養了他,便為他取名為童英。

雖然師父說自己是個孤兒,但是童英腦海中卻有一個深深的記憶,自己是有父親的,自己絕不是單獨一人在這個世界上。

證據便是,童英清楚的記得這塊奇怪的玉璧便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因而自己還擁有父親這個念頭如同一個鮮紅的烙印一般,鐫刻在童英的心頭,從未有過半點褪色。

只可惜這麼多年來,師父童淵派人遍訪天下,卻始終沒有找到關於童英這個記憶中的父親絲毫的線索,而父親留給他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塊毫不起眼的石璧而已。

雖是如此,但是童英卻堅信自己終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父親,這是他心中最為堅持的一抹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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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一聲高亢的雞鳴聲,讓童英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窗外,一縷晨曦的曙光透過縫隙不安分的射入屋中。

童英將磐龍璧放入懷中,貼身收好。

旋即從床上一躍而起,順手拿過倚在床邊的銀色長槍,快步走到門邊,推開房門,一股滲入脾肺的清涼沿著呼吸進入到他的五臟六腑之中,讓童英整個人頓覺神清氣爽。

他緩步邁入院中,開始練習起童淵昨日教授自己的槍法來,槍法雖不見得有高明,不過腿勁臂力倒是還湊合。

童英一口氣練了半個時辰,雖已是大汗淋漓,手臂酸麻,卻不止歇,他自然也知道人體有個極限,師父童淵也曾說過,他這樣練法算得上十足的笨功夫,但笨功夫總比沒有功夫的要強。因此他一直將童淵所言牢記在心上,每天不練到精疲力竭便不會收手。

「英哥哥!英哥哥!」不知何時,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使童英回過神來,緩緩收招,將銀槍背負在身後,循聲望向來人,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玲兒,有什麼事麼?」來的是一位二八年紀的女子,但見她倚著屋簷轉角的柱梁,正翹首望著自己,童英不由微笑著開口道。

「哼,英哥哥說話不算數。」被童英喚作玲兒的女子撅著嘴,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玲兒姓童名玲,是童英師父童淵的女兒,也算得上是他的小師妹。童玲自小乖巧可愛,模樣也是分外標緻,這讓她在師兄弟之間很受寵愛,不過眾多師兄弟間,這丫頭卻只愛黏著童英,常常對童英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不過童英卻也都是照單全收。

捫心自問,童英對於這個玲兒小師妹,除了師兄妹間的兄妹之情,或許還有一些其它不足為外人道也情愫夾雜在其中,而至於童玲對他有沒有這樣的情愫,大抵也就只能問童玲本人了。

「我什麼時候又說話不算數了?」童英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開口答道。

「哼,英哥哥忘了麼?」玲兒見他停止了練武,曳步走到院內,瞪了童英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昨日答應我的,今天陪我到章台街買鞋的,難不成過了一夜,你便忘得一乾二淨了不成?」

童英看著身前這個努力睜大了雙眼,試圖做出一副惱怒模樣的可愛女子,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來。

「可是等會你不是要練武麼?今天可是師父他老人家親自考校你的武藝哦,你這樣一聲不說的便走了,也不怕師父生氣?」童英忽然想起這件事,開口問道。

「哎呀,今天天氣這麼好,還練什麼武哦。」童玲不耐煩的擺手道,「再說反正有英哥哥你保護我,我學了也沒用武之地啊。」

我的武藝也還稀疏平常呢… 童英心有所想,略一遲疑,沒有立刻答話。

童玲見他還在猶豫,忍不住走上前去拽住童英的一隻胳膊,拼命搖晃起來,邊搖還邊嗔道:「我不管,反正你都答應我了的!」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童英被她晃得無可奈何,苦笑著應道,「不過你總得讓我先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吧。」

童玲見他應諾,高興的歡呼一聲,放開童英的手臂,催促著他趕緊去換衣服。

童英進屋褪下早已被汗水濡濕的武衫,換上一套乾爽的衣服,這才走了出來。在門外的童玲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眼見他終於出現,連忙拖著童英往外走。

「你們倆這是要去哪啊?」快要走出宅院,兩人身後幽幽傳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兩人皆是臉色一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童玲死死拽住童英的衣角,哭喪著臉不情願的轉過身,內心裡掙扎了老半天,才怯生生的轉過身望著來人低聲喚道:「爹。」

童英也是低著頭轉過身,開口道:「師父。」

來人自然是童玲的父親,也就是童英的恩師童淵。

他四十來歲的年紀,中等個頭,蓄著八字鬍,放在人群中就會消失不見的樣貌,只有眼底不時泛起的精光似乎在提醒著別人,這可是個不好惹的厲害角色。

「你們倆這是要上哪去啊?」童淵往前一步走到二人身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語氣雖然平淡,臉上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

「我…我…我和英師兄…英師兄…」一向在武館其它人面前都是無法無天的童玲小丫頭,在自己父親面前卻是溫順無匹,這次偷跑被抓了個現行,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是不是你這丫頭又要鼓動英兒陪你上街啊?」童淵望著自己的女兒,一語中的。

「我…」童玲把頭埋在胸前,無言以對。

「哼,你忘了今天是練武的日子了?」童淵肅然道,「才被禁足了一個月,好了傷疤就忘了痛是不是?走,跟我回去…」

「哎喲!」童淵話音未落,一直沒開口的童英卻是發出一聲慘叫,童玲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記,自幼與這小丫頭一起長大,可說得上是心有靈犀的童英自然知道她意思——不就是讓自己出言轉移師父的注意嘛,用得著使這麼大的勁麼?

當然這種頂包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已駕輕就熟。

童英朝童淵拱手輕聲說道:「師父,今次是我讓小師妹和我一道…」

「行了,你就不用幫這丫頭擔這個責任了。」童淵轉過頭朝童英微微一笑,開口道,「我還不知道英兒你麼,不是這丫頭纏著你,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去。」

聽著自己的父親對童英如此和顏悅色,童玲忍不住在心中對童淵腹誹:對徒弟這麼和顏悅色,對女兒卻這麼嚴厲,到底誰才是你的小孩啊?

當然童玲想歸想,嘴上可不敢說,更何況童淵對童英一向都是如此,在童玲的記憶裡,她還從未看到過自己的父親對童英發過脾氣,甚至連大聲呵斥都沒有過。

跟著英哥哥不會被父親罵,這早已成為童玲心目中的一個顛覆不破的真理,或許童玲這麼愛黏著童英,和這也不無關係吧。

「師父,今次還真是我先答應了小師妹今日陪她去逛街…」童英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

「是麼?」童淵聞言,瞥了眼低頭不語的童玲,再看看童英,俄而搖頭說道,「每日待在館裡練武也並非好事,出去走走也好。即是如此,那便罷了,你們去吧。」

「啊,太好了。」童玲想不到自己非但沒受處罰,反而還能出去,高興得跳了起來。

「嗯?」不過童淵斜瞪了她一眼,童玲立刻又寒蟬若驚般收聲噤言。

「多謝師父。」童英亦是感激的朝童淵拱手說道。

「對了,英兒,前些日子我傳你的槍法可曾熟記?」臨走之際,童淵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叫住童英開口道。

「英師兄已經記熟了,我早上還見他在院子裡練了一番。」童玲生怕父親不讓自己二人離開,趕緊搶先答道。

「是麼?」童淵微微一笑,並不忙接話,只是望著童英。

童英自然知道師父是在詢問自己,思忖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早起早去,回來之後到武堂來見我。」童淵留下這麼句話,便轉身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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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長安,周時稱為「灃鎬」。「灃鎬」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別修建的灃京和鎬京的合稱。

「灃鎬」所在地區稱為「宗周」。秦時稱「內史」,至西漢初年,高祖劉邦定都關中,高祖5年,置長安縣,在長安縣屬地修築新城立名」長安城",意即「長治久安」,同時改長安城所在地區為「京兆」,意為「京畿之地」。

此地乃是西漢王朝龍興之處,自高祖劉邦定都于此至王莽篡位,長安作為漢王朝的首都經十一帝,兩百一十餘年,可謂是顯赫至極。

可惜西漢末年王莽篡位,天下大亂,帝都長安先後被綠林、赤眉兩軍攻陷,一時間人口銳減,宮館大量被毀,三輔長安已因戰亂而殘破不堪。

及至光武帝劉秀平定天下、再興漢室,更是棄長安而定都東都洛陽,至此曾經繁華一時的長安也開始慢慢衰落下來,到了現在也沒有再恢復往昔的盛況。

再過十數天便是春節了,長安城最大的街道章台街上行人也多了起來,到處都能看到當街售賣物品的攤販。

童英陪著童玲在人群往來如潮的大街上閒逛著,望著童玲如同脫離樊籠的雲雀般自由自在的在小攤小販間穿梭著,童英也不禁露出笑容,甚至嘴裡開始哼起小曲來。

「嗯,英哥哥你剛才哼的什麼曲子啊,挺好聽的。」走在身畔的童玲忽然扭頭朝童英開口問道。

「哦,我…」童英微微一愣,沉思有頃,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哼的什麼曲子。」

「你自己哼的曲子都不知道?」童玲睜大了眼望著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真的不知道。」童英無奈的一攤手,接著道,「可能是在哪裡聽過就記下了吧。」

「又是在哪裡聽過。」童玲一撇嘴,嘟噥道,「上次問你,你也說是從別處聽來的,你上哪兒去聽這麼多曲調古怪的曲子啊,我長這麼大還都沒聽過。」

「我也不知道在哪聽的,反正剛才一高興,腦子裡就想起了這首曲子,隨口便哼了起來。」童英搔搔頭,無奈開口道。

童玲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多久,歪著頭想了會,很快注意力便被街邊琳琅滿目的女孩飾品所吸引。

沒走多遠,兩人便駐足停留在一個首飾攤前,小販拼命的向童玲推銷著自己販售的金銀飾品。

童玲右手舉著一支玉釵朝一旁的童英揮舞著,得意洋洋的說道:「英哥哥快看,好看麼?」

「好看,好看。」童英只看了一眼,便微笑著說道。

「又敷衍我。」童玲嘟著嘴將那枚玉釵放回攤上,沒好氣的開口道,「不要了!」

「我怎麼敷衍你了…」童英還待出言,身後卻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位小哥,請留步!」童英轉身回望,只見一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算命先生叫住了自己。

「先生有何事…」童英見此人甚為面生,他並未曾見過,卻又突兀的在這裡叫住自己,不覺有些訝異。

「這位小哥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實乃人中龍鳳之姿,若是有意,不妨讓在下為你卜上一卦,一觀前程可好?」那算命先生眉眼含笑,望著童英淡淡的說道。

「前程?」童英一聽,不禁心中發笑,他並無太大的願景,在童英的心目中,若是能尋到自己的父親,然後跟小師妹平平安安度過這一輩子便是最大的幸福。連師父傳授的那些槍法也只是防身之用,並未想過要藉此去博取功名,即是如此,這前程卜不卜又有何異?

思慮及此,童英朝那算命先生擺擺手,笑道:「前程自有天註定,就不勞先生費心了。」

「是麼,小哥如此豁達倒是讓在下敬佩不已,不過…」那算命先生話鋒一轉,問道,「你近來是否每夜有異夢纏身,而且夢中必有巨龍出現?」

聞言,童英不禁心中一震,下意識的將面前這男子看個真切,只見此人雖然粗衣布袍,看似甚為寒磣,然而舉手投足間卻又透著些許異于常人的氣質,隱隱有高人風範。

童英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當下屏氣凝神,朝他拱手道:「大師所言不差,在下的確是有異夢纏身,敢問此夢何解?」

「呵呵,所謂天不語故以象示人,世人皆以為夢中之事皆為荒誕不經,殊不知夢境往往能透露許多天機,只是凡人識不識罷了。」算命先生淡淡一笑,緩緩伸出左手,拇指依次在無名指、中指和食指上輕搭兩下,兀自掐算起來。

須臾,他臉色微變,眼底透過一抹精光,肅然說道,「一般而言,夢中顯龍乃是飛黃騰達之兆,但小哥你夢中之龍只怕非同尋常吧?」

童英想起自己夢中那頭張牙舞爪、矯首昂視的四頭冰龍,忍不住心頭一顫,下意識的答道:「大師所言極是,我這夢中之龍由主何來?」

「此處人多口雜,有些話,語不傳二口,天機不可洩露,若是小哥有心,今夜三更時分,在下在東門外十裡坡恭候。」算命先生搖頭說道,看似無意的瞥了眼童英的胸口,微微一笑,開口道「不要忘了將東西帶上。」

說完他不再給童英繼續開口的機會,轉過身施施然揚長而去。

「大師,喂,大師…」童英追了兩步,卻只看見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將東西帶上?」童英止住腳步,下意識的望向胸口,只覺那裡沉甸甸的,不禁臉色一變,思緒也蔓延開去。

「英哥哥,那人說的都是真的麼?」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童玲瞥見面色有些蒼白的童英,忍不住開口問道。

童英看了童玲一眼,望著算命先生遠去的方向,並沒有回答。

「那你晚上會去麼?」童玲皺著眉問道。

「不知道。」沉吟許久,童英終究苦笑著說道。

「可是…」童玲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看見童英歎了口氣,開口道,「回去吧。」

「嗯。」童玲輕聲答了句,兩人便意興闌珊的踏上了回武館的歸途。

  • This is a reposted article. Wrote / Reference by 羅冠中. [The Sou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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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27T03:17:3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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